第二十七卷第四期 楚雄师范学院学报 Ｖｏ１．２７ ＮＯ．４ ２０１２年４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ＣＨＵＸＩＯＮＧ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Ａｐｒ．２０１２ 隐喻琐碎身体 ——论超现实主义绘画艺术的阴性特征 王 晶 （楚雄师范学院，云南楚雄６７５０００） 摘要：隐喻、琐碎和对女性身体情感的游离留恋使得超现实主义绘画艺术给自身蒙上一层厚 厚的阴性面纱，不同超现实主义艺术家对阴性的解读体现出不同的画面特点。笔者通过介绍艺术家 及对其作品的处理方式和个体差异，解读出超现实主义绘画作品中表现出的阴性特征。 关键词：超现实主义；阴性；琐碎 中图分类号：Ｊ２０９．９文章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７４０６（２０１２）０４—００８６—０４ 有人戏称女人的大脑比男人的大脑轻 最好的讲解人是画家本人，这时，必须有 六盎司，因而女人被认为是不可教育的。 言语的介人才能使作品生动、饱满和深刻 超现实主义绘画作品在诞生之初被一部分 起来。对任何一件艺术作品来讲，我们是 评论家认为是带有阴性特征的，就是一种 带着各种观念来赏析作品的旁观者，无论 否定和嘲弄的说法。直到１９２５年末，超现 我们怎样评说，都代替不了本人在创作作 实主义绘画作品中关于对画面阴性主义特 品时所持有的特定心境以及处理方式。所 征的争论已经被安插在以叙述的特点为象 以，任何人无法准确地再现画家的思想。 征性的、含混的、神秘的观点上，同时与 契里柯喜欢在画面中以不稳定的透视 无意识的世界密切联系。我们可以承认， 角度描绘空旷的街道、错落的丰碑、无人 超现实主义提倡的无意识梦境本来就是琐 通过的拱门。在一个非正常的无人国度， 碎的记忆碎片的集中表达，就像弗洛伊德 巧妙地将画面所含的一切因素转变成具有 在《梦的解析》中所讲：“梦代表着多个元 人格的景物，人行走在错落神圣而无历史 素，睡眠中产生的刺激与白天剩余的印象 的世界里，成为这个城市的幽灵。在作品 联系起来，一起完成了欲望的满足”。因 《给太阳的祭品》中，太阳正在熠熠生辉， 此，隐喻和琐碎作为阴性特征，从一开始 而月亮则被涂成黑色，成为画面中隐晦的 便被涵盖在了超现实主义绘画作品特征里。 角色，契里柯将漆黑的月亮与星星并置于 隐喻成为超现实主义绘画的阴性特征 小房屋背后，画面左面巨大的太阳不知疲 的同时，不直接描述、被动、不尖锐也成 倦地燃烧祭台上的火种，中间连接着象征 为隐喻在作品中的注脚。画家作品中隐喻 传达能量的钢索。正如大多数契里柯的绘 的事物只有画家本人明白，没有人能搞得 画作品一样，这样的作品实质上精确的含 清楚画面里符号所指和画面背后的故事， 义确实难以把握。契里柯讲过的话语也许 收稿日期：２０１２—０３一ｌ１ 作者简介：王晶（１９７９一），女，山东蓬莱人，楚雄师范学院艺术系讲师，研究方向：超 现实主义理论与绘画。 ・８６・ 楚雄师范学院学报２０１２年第４期 王晶：隐喻琐碎身体 可以给他形而上的作品做最好的注解：“每 一有着第三只智慧眼睛的婴儿。巨大、炽热 如火球般的太阳，伸出无数只手指向正在 受精的卵子、中的细胞、玛雅文化中 件艺术作品都含有现实感，现实感越深， 作品就越有深意，越具有浪漫的韵味。”可 见，契里柯根本就没打算让人们明白他在 画这些作品时究竟在想些什么，起码，我 的众神、古埃及金字塔以及传说里的形象， 万能的上帝、手捧白鸽怀抱圣子哭泣的圣 母玛利亚，魔鬼撒旦和波提切利的维纳斯， 甚至还有斯大林、马克思、甘地、忽必烈、 们无法准确得知其身后的种种缘由，只能 做表面的臆测。正是这种无法解读和对对 象的误读，造成了我们面对超现实主义艺 释迦牟尼、法老、耶稣、拿破仑、希特勒 术作品时的困惑，相反，达利却愿意与我 们分享符号背后隐藏的秘密空间。 面包、拐杖等形象频繁出现在达利的 作品中，达利在《一个天才的日记》中所 说的：“我一生中，面包无止无休地紧跟着 我……”据达利本人解释，这些象征了他 童年记忆的符号诠释了他的梦境，每个物 品都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在达利的眼中， 外表坚硬、内部柔软的面包是性欲的象征， 借助它达利可以尽情表达他对情欲的幻想； 而拐杖带给达利以前所缺乏的自信和傲慢 的信息，是死亡和复活的象征。而通过与 时间有关的钟表，我们能真切地感受达利 对他所痛恨的事物的冷漠：“机械从来就是 我个人的仇敌，它们注定要消亡或根本不 存在。” 也许正是隐喻的无限空间驱使着超现 实主义艺术家们，继续同我们进行解与非 解的画面符号游戏，他们尽可能地列举了 更多透露他们在想什么的事物。其实，我 们佯装下的知与不知对画面的解读显的不 那么重要，超现实主义艺术家唯一看重的 在于，是否把自身想要表达的对事物的欲 望表达得足够清晰，无论画面是否符合传 统意义上的美的规律；或者可以说，超现 实主义艺术家早已无视这种死板的教条。 也许是曾经离死神那么近，墨西哥籍 超现实主义女艺术家卡洛在１９４５年的作品 《摩西》中，用画笔描绘出了自己对生与死 的理解，这在她看来，不过是一种生命的 循环。在这幅宏伟的画中，卡洛在仅有６１ ×７５厘米的画布上用极细小的笔触，画出 了漂浮在羊水中的子宫里的胎儿、摇篮里 等形象，以及正在或者集会的人群、 干枯的树木、残留的骷髅和象征轮回的贝 壳和四种肤色不同的人类，男性始祖也出 现在画面里。这些表达了她对这个世界未 知事物的好奇，伤累之下的厌恶，以及对 生与死的留恋和困惑，以此来提示我们她 的遗言：“这个世界，我永不再来”。 达利的作品《记忆的永恒》中，一片 空旷的河滩上，几只钟表软绵绵地倚靠在 各处。一只左侧台子上的怀表已经爬满让 人焦虑不安的蚂蚁，一头像马又像女人侧 面样的物体躺在近处，代表时间的钟表松 垮下来，无力地挂在怪物身上，似乎一块 黏稠脂状的液体正在往下淌。左上方的树 枝上也挂着一块像刚被打湿的布一样的下 垂的钟表。作品好像在梦境中叙说了一种 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的悲伤情绪，仿佛每 个人都被具有磁力一样的画面所吸引，无 法动弹，一切早就已经疲惫不堪。 马格里特在他的作品《戈尔孔达》中， 描绘了数十个身着大衣、头戴礼帽，双手 放在口袋里，表情严肃且一模一样的商人， 漂浮在某一栋建筑物的四面八方，而那些 拉上的厚重的窗帘的背后，没有人知道是 什么，仿佛成了迷。 阴性特点的另一个方面是将女性作为 画面的叙事主体，但作为女性超现实主义 视觉艺术家与男性超现实主义画家，在对 待女性身体成为画面主体时的态度是不同 的。男性超现实主义画家对女性的处理多 半是从幻想出发，通常把赤裸的女人体放 在任意一个认为可以归属的环境中，成为 画面中不影响表达的要素之一而出现的配 ・８７・ 楚雄师范学院学报２０１２年第４期 楚雄师范学院学报 角，代表艺术家如达利、德尔沃；而女性 超现实主义视觉艺术家则更多在此基础上 指向自身，画面主角一般是自己本身，并 穿插故事情节用以表达个人情感。 达利的作品强调情欲和女性，女人体 在其作品中反复出现且作为局促不安与恐 惧的象征。在雕塑作品《燃烧的女人》里， 达利在女人裸露的身体上开了许多抽屉， 在达利众多油画作品中，我们同样可以发 现女人体被空间肢解、构成于其他结构中， 其形象并不美丽，甚至有种异样的丑陋， 支离破碎，像是一具具残骸。在如此之多 的刻画女人躯体的作品中，达利只有在画 他的爱人加拉时，表现出的是一种圣母像 般的美好和优雅。达利不厌其烦地唱着对 加拉的颂歌，简直夸张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使得加拉完全被神圣化。除此之外，达利 作品里的其他女人们毫无美感可言。 德尔沃感兴趣的则是，在午夜寂静的 马路或公共广场中画年轻、漂亮且性感的 女人体。她们温润、神秘，时常着有花边 和树叶花冠的衣服出现，或者身着大褶衣 裙，显得美丽妖娆，加上梦幻的环境，很 难让人不期待在貌似隐秘空间里与之奇特 相遇。德尔沃的这种开放式的饥渴与忧郁 的想象，使他的女人体缠绕上晦涩的诗意， 在如此的精神世界里让人流连忘返。 作为女性超现实主义画家的卡洛，更 多的是关注生命和生存环境对自身的刺激、 伤害的体验。卡洛的大部分作品都是自画 像，１８岁时遭遇的意外车祸和后来与壁画 家里维拉的婚姻创伤，使得她很早就养成 自我分析及内省的习惯，这种生活方式赋 予了她的艺术极端个人化的风格。对这一 点，卡洛直言不讳，她说她描绘的就是她 自己，因为她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孤单一人， 她就是她最熟悉的主题。在卡洛的作品里， 人物要么裸露上半身，要么身穿民族服装， 与她本人的各个阶段相呼应，同时，她也 给故事做了各种各样的安排和变化，像一 部耐人寻味的自传体小说。在作品《亨利 ・８８． 楚雄师范学院学报２０１２年第４期 ２０１２年第４期 ・福特医院》里，卡洛刻画了她在１９３１年 不幸流产的细节：她赤裸地躺在医院的病 床上，床单上沾满鲜血，四周空旷的大地 和远处冰冷的建筑，强调了她的无助和绝 望。象征着蜗牛和女性的兰花与作为符号 出现的机器和骨盆模型以及婴儿相连，成 为卡洛描绘自己无法生育的最悲惨的一幅 作品。 只有把当时所感所想的一切细节统统 体现在画布上，超现实主义画家才会感觉 叙述完毕了，也不管其他人明白与否，既 然该做的全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别人的解 读。许多超现实主义艺术家都会这样想： 画面内容表达的已经很显而易见了，细节 越多，别人领会的就会越充分，原意就会 越容易被理解。但通常情况下，由于思路 各异也加深了画面背后的意义空间，无论 解读正确与否，我们都无法再现艺术家创 作作品时的心境与环境，也无法得知作品 的真实含义。超现实主义视觉艺术家在那 些具有琐碎和隐喻特点的画面中，用非常 特别的方法向我们袒露了心机，让我们能 够了解更多的关于艺术家本人的喜好、隐 晦的情感、不为人知的隐私、习惯以及自 我价值的认可，拓宽了更多人对这个世界 其他未知事物的认识和理解。 参考文献： ［１］（英国）金・格兰特．超现实主义 与视觉艺术［Ｍ］．王升才译．南京：江苏 美术出版社，２００７． ［２］ （英国）卡洛．西洋美术家画廊 ［Ｍ］．长春：吉林美术出版社，２００１． ［３］（英国）马格里特．西洋美术家画 廊［Ｍ］．长春：吉林美术出版社，２００１． ［４］萨尔瓦多・达利．达利自传［Ｍ］． 欧阳英译．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１９９８． （责任编辑陈 兰） 王晶：隐喻琐碎身体 Ｍｅｔａｐｈｏｒ，Ｔｒｉｖｉａｌ ａｎｄ Ｂｏｄｙ：Ｆｅｍｉｎｉｎｅ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ｓｔｉｃｓ ｏｆ Ｓｕｒｒｅａｌｉｓｍ Ｐａｉｎｔｉｎｇ Ａｒｔ ＷＡＮＧ Ｊｉｎｇ （Ｃｈｕｘｉｏｎｇ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Ｃｈｕｘｉｏｎｇ ６７５０００，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Ｓｕ￣ｅａｌｉｓｍ ｐａｉｎｔｉｎｇ ａｒｔ ｓｈｏｗｓ ｆｅｍｉｎｉｎｅ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ｓｔｉｃｓ ｏｆ ｍｅｔａｐｈｏｒ．ｔｒｉｖｉａｌ ａｎｄ ０ｂｓｅｓ— ｓｉｏｎ ｗｉｔｈ ｗｏｍｅｎ’ｓ ｂｏｄｙ．Ｓｕｒｒｅａｌｉｓｔ ａｒｔｉｓｔｓ ｄｉｓｐｌａｙ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ｓｔｉｃｓ ｏｆ ｐｉｃｔｕｒｅ ｗｈｅｎ ｉｎｔｅｒｐｒｅ— ｔｉｎｇ ｆｅｍｉｎｉｎｅ．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ａｎａｌｙｚｅｓ ｔｈｅ ｉｎｄｉｖｉｄｕａｌ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ｓ ａｍｏｎｇ ｔｈｅ ａｒｔｉｓｔｓ ｗｈｅｎ ｔｈｅｙ ｄｅａｌ ｗｉｔｈ ｔｈｅｉｒ ｗｏｒｋｓ ａｎｄ ｓｕｍｍａｒｉｚｅｓ ｔｈｅ ｆｅｍｉｎｉｎｅ ｆｅａｔｕｒｅｓ ｒｅｐｒｅｓｅｎｔｅｄ ｉｎ ｓｕｒｒｅａｌｉｓｍ ｐｉｃｔｕｒｅ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ｓｕｒｒｅａｌｉｓｍ；ｆｅｍｉｎｉｎｅ；ｔｒｉｖｉａｌ （上接第６０页） Ｏｎ Ｓｏｆｔ Ｐｏｗｅｒ ｉｎ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Ｏｎｅ ｏｆ ｔｈｅ Ｋｅｙ Ｐｏｉｎｔｓ ｉｎ ｔｈｅ Ｆｉｆｔｈ Ｐｌｅｎｕｍ ｆｏ ｔｈｅ １７ｔｈ Ｃｅｎｔｒａｌ Ｃｏｍｍｉｔｔｅｅ ｏｆ ｔｈｅ Ｃｏｍｍｕｎｉｓｔ Ｐａｒｔｙ ｏｆ Ｃｈｉｎａ ＧＡＯ Ｑｉ （Ｐａｒｔｙ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Ｙｕｎｎａｎ Ｐｒｏｖｉｎｃｉａｌ Ｃｏｍｍｉｔｔｅｅ ｏｆＣ．Ｐ．Ｃ，Ｋｕｎｍｉｎｇ ６５００２１，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ｕｎｄｅｒｓｔａｎｄｉｎｇ，ｄｉｓｓｅｍｉｎａｔｉｏｎ，ｉｎｓｉｇｈｔ，ａｎｄ ｓｅｌｆ—ｓｕｓｔａｉｎｉｎｇ ｓｈｏｗ ｔｈｅ ｆｏｒｃｅ ｏｆ ｃｕｌｔｕｒｅ．Ｇｒｅｅｎ ａｎｄ ｐｅｒｓｏｎａｌｉｔｙ ｃａｎ ｐｒｏｄｕｃｅ ｐｏｗｅｒｆｕｌ ｅｘｔｅｒｎａｌ ａｎｄ ｉｎｔｅｒｎａｌ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ｃｈａｒｍ ｉｎ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 ｅｃｏｌｏｇｙ ａｎｄ ｉｎｔｅｒｐｅｒｓｏｎａｌ 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ｙ ｐａｔｔｅｒｎ，ｗｈｉｃｈ ｉｓ ｔｈｅ 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 ｅｍｂｏｄｉｍｅｎｔ ｏｆ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ｓｏｆｔ ｐｏｗｅｒ．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ｓｏｆｔ ｐｏｗｅｒ ・８９・ 楚雄师范学院学报２０１２年第４期
